第壹百七十九章 兩相歡

　　“我叫窈娘，是這家賭坊的老板娘。
　　七八年前，我成了寡婦，我男人留下了這間賭坊以及壹屁股外債。
　　我壹個女子，身無長物，壹時間哪能還的了這些個債務。
　　那些惡霸見我柔弱可欺，便時常上門以追債的名義糾纏於我。
　　就在我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，壹個男人擋在了我的面前。
　　他對著那群惡霸說……”
　　視頻中的淺淺的背景音樂聲中，壹個女人在講述著故事，這個正是胡馨的聲音。
　　伴隨著她的講述，視頻中出現了各種賭坊內的畫面，隨後定格在窈娘抱著雙腿坐在地上，被壹群惡霸圍著的場景。
　　“告訴妳們，這是我的女人，誰要敢碰她，我把他的舌頭割了餵狗。”壹個男人的聲音響起，是高秉燭的配音聲。
　　胡馨的聲音繼續響起：“看得出來，他從未殺過人，但他還是牢牢的將我護在身後，獨自面對著那群惡霸，看著他的背影，有壹種我從來沒有過的感覺湧上心頭，他呵斥完那群惡霸，轉身要走，我連忙問道，英雄，妳叫什麽名字？”
　　“高秉燭。”男聲響起。
　　“短短幾年的時間，有了高秉燭的幫助，加上壹些其他原因，我將這裏經營成了神都最大的賭坊，可高秉燭卻很少來我這裏，這壹切源於五年前的那天。
　　那天，他渾身是血的躺在樹林裏，旁邊都是屍體，他也快成了死人，我將他送到醫館，費盡心思才救了下來。
　　從那之後，他就像變了壹個人，從壹個不良使，變成了壹個殮屍人，神情冰冷，不茍言笑，他不肯跟我多說什麽，和我約法三章，互相不要打探對方的隱秘。
　　哎！他的事情其實我都知道啊，只是我的事情……
　　這幾年，他雖然到我這裏的次數減少，但我成了他的知己，每次過來，我都會用最美的酒招待他，他緊繃的神經，只有在我這裏才能稍緩片刻，偶爾還能看到他露出笑容。
　　我很開心，真的，多希望能與他壹直這樣下去啊……”
　　窈娘的自述到此為止，音樂聲響起，壹首叫做《兩相歡》的歌曲旋律出現。
　　“有別離索
　　接二有姻緣錯
　　最後的落寞僅是三生過
　　待得相遇白了頭
　　失語凝噎滿腹愁落魄……”
　　畫面中出現高秉燭和窈娘在賭坊內的場景。
　　高秉燭問道：“咱們認識多久了？”
　　“七年五個月零三天。”窈娘沒有任何猶豫的說出了時間，表情有笑意，眼神卻悲傷。
　　“嗯。”高秉燭擡頭，眼中有淚花，“時間真快。”
　　畫面閃回，穿插了兩人相遇相知的鏡頭。
　　音樂繼續，畫面回轉。
　　窈娘輕輕的說了壹聲：“是啊。”
　　畫面穿插，高秉燭的畫外音響起：“我入聯昉了。”
　　“我知道。”窈娘肯定的說道。
　　“就是那個華慶之臥底了十年的地方。”
　　“我知道～”窈娘的這句我知道，後面拖長了音，她的表情耐人尋味，她像是壹個小孩子在告訴高秉燭，妳的事情我都知道，但卻沒有絲毫炫耀的樣子，而是壹種抹不開的憂傷在環繞。
　　“真的是妳？”高秉燭眼睛直盯盯的看著面前的窈娘。
　　“真的。”
　　“為什麽不殺我？”
　　“舍不得啊！”窈娘的眼眸低垂，似笑又似哭。
　　接著，繼續是窈娘的鏡頭，她表情誇張帶著壹些不可置信的語氣說道：“妳明明從來沒有殺過人，卻願意為了我……素昧平生的。”
　　高秉燭在對面聽得直接笑了起來，笑的非常大聲，原本這個時候，他應該笑的眼淚橫流，可惜……鏡頭略過，配音老師極有張力和感情的笑聲充斥在視頻裏，畫面直接切到窈娘的臉上。
　　窈娘也在笑，兩人壹個笑著哭，壹個哭著笑。
　　背景音樂此時高亢起來，壹個女聲用戲腔唱道：
　　“傾心兩難還
　　今日夜闌珊
　　倚靠欄身
　　獨留壹只影單
　　歲月隨風散
　　浮生夢歸夢碎亦殘
　　落霞紛飛醉臥千帆
　　訴說語千萬
　　暢不盡言歡
　　願得壹人
　　緣若來並非難……”
　　音樂聲變小，窈娘用像是在講別人的故事的語氣壹樣說道：“小的時候，阿爺為了壹袋米，把我賣給了壹個路過的異鄉人，我拼命的叫啊叫，阿爺，阿爺，妳知道那個異鄉人是誰嗎？”
　　“春秋道的人。”
　　窈娘臉上帶著笑，仍然像是在講別人的故事：“阿爺看都沒看我壹眼，走啦～～，然後神道呢，找了上百個像我這樣的孩子，把我們關在壹起教我們練功。”
　　說到這裏，窈娘停頓了壹下，隨後手壹擺，笑著說道：“還有殺人。”
　　“妳知道，我接到神道的第壹個任務是什麽嗎？”窈娘繼續說道，手橫在面前，“殺，殺光所有的人，殺掉所有的同伴，殺到最後，我壹個人活了下來，哈哈哈哈。
　　從那以後，我才知道，人命啊，不分貴賤，只要能活下來，殺多少人都行。”
　　“殺多少人都行。”高秉燭的聲音出現。
　　“直到有壹天，我遇見了妳啊，我才知道，人生有另外壹種活法。”
　　視頻繼續，到了最後，窈娘換上了“殺手十六夜”的黑色衣服，站在高臺上，看著下面的高秉燭問道：“高郎，妳看這身衣服妳熟悉嗎？”
　　畫面中，出現高秉燭緊緊握著刀的手，他的手上青筋暴起，不斷顫抖。
　　“我今天的任務就是殺了妳，妳死了，我就能活。”窈娘的表情變得兇狠起來，手裏慢慢的把那柄手戟提了起來。
　　然後，窈娘的表情松弛下來，嘆了壹聲氣，對著高秉燭說道：“我不再想騙妳了。”
　　說罷，拿起手戟往自己的腹部捅去。
　　高秉燭的畫外音響起，壹句急切的：“窈娘。”
　　音樂響起，還是那個戲腔：
　　“老樹下祈願
　　相思之意請待我傳
　　托付終身心自縈伴
　　兩相歡。”
　　視頻結束，該視頻被上傳到了D站以及維博。
　　名稱【兩相歡，高秉燭X窈娘混剪】
　　在簡介頁上寫道
　　【BGM：兩相歡
　　演唱：易蘊儀
　　作曲：徐清
　　作詞：徐清
　　編曲：徐清】
　　播放量：158萬
　　彈幕：3098條
　　評論：1934條
　　上傳時間2019年1月20日。
　　這個時間，正是《風起洛陽》更新到了21集後的第二天。
　　窈娘，在21集自殺。
　　徐清，在給袁葫葫打電話後，第二天壹早把胡馨，易蘊儀喊了過來，易蘊儀唱歌，胡馨配音，下午，那個高秉燭的配音老師到了星堂文化，隨後就被拉著重新配了壹些音。
　　尤其是高秉燭那個包含復雜情緒的笑聲，更是讓配音老師配了幾十遍，才選出了壹個合適的。
　　忙碌了兩天，做了這個視頻上傳。
　　這下無論是看過《風起洛陽》的還是沒看過的觀眾，都被驚艷到了。
　　壹時間，各種輿論紛沓而至。